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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rayal-在原校复读的我 【写于20151204】

手机差点丢了,吓得来lft备份。
你有没有感觉过,背叛了什么人?
这种背叛,并非出卖,出轨戴帽。
而是一种忘却,恍如隔世。
走过一段熟悉的路,看见什么熟悉的人,他们还在原地,你却离开了,又不小心,不经意,活像个陌生人一样冒失地路过你曾经的风景。
你用新的路,新的人,把他们代替了,你却还像原来那样同等快乐,甚至更快乐了。
替换了那些你离开前为之落泪的事和人,――那些你曾以为那是那么大的失去,像是有人把你的心嘶啦剜走一大块,就算长好也会留下个阴天下雨就要闷痛的大疤的。
你冥冥中有所预料,却都没想到居然这么顺理成章到自然而然地,你move on了。
你喜欢你的新人生。你喜欢新的路,新的人,新的风景,新的即将发生的故事。
不仅是主观意志的“喜不喜欢”。
你习惯了,新的风景像是融化在你的血液里,你走过三楼那透明的走廊,不再纠结你出身起家的二楼和抑或精英的四楼,外面白雪上仿佛被强暴过一样凌乱的脚印,可以平视的蓝色晴天,玻璃上你平凡的,不悲不喜的身影像是悬在半空中的幽灵。
而一次次地,你只能安静地走过你所离弃的风景,安静地跟在你所离开的人身后自以为表现得守望者而你自己清楚你看起来多么像个无耻小人。
Renegade.
你没有勇气惊动她们。
你没有勇气去惊动你曾经的生活,看着她们因为久别重逢而有些惊喜却并非真正开心的笑容。
她们和你都知道,你注定该离开,你不该出现在这儿……她们的使命,就是送你去更远,更好的地方,像是吹散蒲公英蓬松种子的春末夏初的风,而你却没有走开,你还困在这里。
你知道你直面她们的时候会有什么。
你得到安慰,祝福,期许。
而你只感到该死地抱歉,你让她们失望了。
你对自己失望。
你知道她们曾经只是在开玩笑,她们不会因为你的“不幸”去苛责你,不会觉得这是你对她们的背叛――该死的你不是她们手下的士兵,你们没有历经过生死考验,你们只是在一起有笑有泪地呆了你成年前最后一个两年半,你们在一起为之奋斗并共同经历了你目前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你偷拍过她们的照片你录过她们考前加油时给你们的击掌和拥抱,你们曾共同为了1225这四个数字在黑暗中流过泪,在烛光中祈祷……
但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对于她们,你们只是一茬茬的麦子,倾注了心血,尽心尽力,却总是为了把你们更好地交到别人的手里。
你的同窗们走了,你是剩下的一穗麦子,被集市熙攘的人群挑捡后不尴不尬地落在地上,现在在别人的地里继续成长不足三百天,以求得成为更好的面粉被磨碎,包裹那群被生活剁得稀巴烂的杂碎,最后可能被别的更强的人咽下肚。
这就是人生。在不懂法语的耳朵离里听来多浪漫的塞纳河畔泛着甜香的一句“塞拉维”,辛辣和淡淡的苦味才是真实面目。
你早就知道这场背叛注定会发生,或早或晚,无数次地,那剜去的你的灵魂引出的骨髓之痛,是你不断前进的提醒。
就像你终究会离开你极寒之地的家乡,一回头,没有风雪迷了眼睛,晴天下的雪地白色和幽蓝相映衬,你四百度的近视眼也能看得分明,而你曾经的足迹却早已被雪掩盖,被北风模糊了轮廓,被后人散乱的脚印践踏,无处回首,无可寻觅。
你太熟悉现在的生活,现在的自己。以往的悲伤,快乐,青涩幼稚,都显得那么遥远陌生,有时你都会仿佛陷入历史虚无主义一般地怀疑过去的真实性――我竟然走到这一步了?有谁改写了我的人设吗?
曾经的坚持,曾经的信仰,曾以为不会动摇,都已被悄悄蒸发得不见踪影,而发誓守护的你甚至没有留意。
成熟的你在背叛更年轻的你。
几个月前,你为你所预知未来的背叛哭湿了枕巾,也许暗暗地你已经知道,等到那场背叛发生后,恐怕你早已把它抛到几千公里以外,绝计不会再有哀悼祭奠的心情,毕竟,满屏皆为新人笑,背后谁为旧人哭?
你看到他收紧的头罩和长度刚刚好的可爱尖耳变成的方正的头盔和短短的耳角。
你看到他铁灰的兰博基尼蝙蝠,变成圆润华丽的黑色阿斯顿马丁。
从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年轻气盛渐渐酿成,却又难免为个人情感左右,到沉稳却原则如铁的中年人的怒火在雨中燃烧。
两只蝙蝠,或张开巨翼滑进夜的怀抱,或在惊雷中跃进浓黑的天幕。
你看着他原本的位置,被同样的人,却相差甚远的身影所代替。
你再次感到了你的背叛。却不仅是因为谁来演蝙蝠侠,谁的Bruce Wayne更好,扎克施耐德还是诺兰――他们都不相同,又都很棒,你知道这样的比较很愚蠢。
你只在暗暗地感伤你那些无法避免的背叛。
那些感慨于当年万众男神的男人脱发,老去的碎嘴的路人,也只是不过伤感于年华离开了,伤感于看见那时鲜嫩的他们的年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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